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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大哥他們夫婦倆種植了約兩分的蕃茄園,為了穩定供應於小販的數量,農曆年還是在蕃茄園忙進忙出,仍是無法放下來真正放假休息,看在晚輩眼裡,長輩們似乎並不是因為可以賺錢,以增加收入為最主要目的,而是他們在維繫著與小販之間的「信任關係」。

大夥坐在自家後院,上頭擺放泡茶器具,招待客人使用的小茶几,是他自己DIY製作而成的,一邊喝著阿里山春茶,鍾大哥開始說起自己務農的故事,身為家中獨子的他,繼承了家裡所留下的土地。在當兵退伍之後,即結婚成立屬於自己的小家庭,除了開始擔負起祖先所留下來的大片土地,務農成了他最主要的工作,當時務農的工作收入,還不夠家庭的支出,另尋其他的工作作為他的副業,由親戚介紹至建築工地釘板模,以補貼家庭之支出花費。他明確指出務農的收益是不夠供養一個家庭,無法單單以務農作為專職的工作,他們也利用農閒的時間打零工,他笑笑的指著遠方的兩個高大的身影,「就是這樣辛勤的工作,才有辦法一點一滴把他們養大的!」,看著田地結實纍纍青綠的蕃茄,正是他們堅守土地的證明,並且讓土地可以發揮最大的效用。

回想起種植蕃茄已有二十幾個年頭了,台灣農業在各省主席所喊出的口號,民國七十年代李登輝時代所提倡「培養八萬農業大軍,核心農戶成立構想」;民國七十三年邱創煥提倡「精緻農業構想,稻米生產以及稻田轉作六年計畫方案」。鍾大哥在民國七十四年開始接觸蕃茄作物,當時由於上頭政策的啟動,使得農民也開始從事朝向有關精緻農業的工作,不少企業公司委託農人種植新式的農作物,交回給企業公司的是作物的乾燥種子,也就是「採種」的工作,這樣的特定採種的農作物,不只有蕃茄還有辣椒與甜椒。當時在農村的有許多婦女,去幫忙做「接花」的工作,也就是以人工的方式協助授粉,以便作物可以順利授粉與結果。目前這樣採種的工作都移至越南、大陸...等國家,而小規模的採種工作,在每個鄰近的改良場都持續在進行著。

每一年在冬季都會種植約兩分地的蕃茄,一分地是比較早可以收成,另一分地收成時間較慢,把收成的時間錯開,是為了可以不同時間裡,看看能否能遇到好價格,通常收成後的蕃茄送往鄰近的青果社、市場、水果小販,其中批給青果社通常價格會比較好,通常是運往北部地區;市場與小販的價格跟隨著市價波動而定,果類作物銷售的通路,只能各憑本事找通路銷售。其中有幾處賣蕃茄切盤的小販,是他們穩定的客源,通常在過年期間,需求量特別大,為了穩固這部分的通路,除了每一年固定種植蕃茄,穩定的提供所需要的數量,並且要能提供小販們的要求,如:不能太熟、碩果要大、最重要的是甜度要夠;因應祭祀所需、攤販的性質、不同用途,果農需要先幫客戶先考量這一批貨所要具備哪些條件?碩果的大小、成熟度、可以囤放的期限等,再開始挑選適合各地方所需的果物,並隨即送給客戶,看著他們熱絡的寒暄與互動,你一句、我一句討論著,隔天還需要幾百斤的蕃茄,像是朋友般交情,是一種彼此給彼此的品質保證與信任感,延續著產銷的合作關係。

    在農村多的是像鍾大哥這樣的小農,自己生產之外,還得靠自己找通路,將生產的農作物售出,目前他所在的農會部門,並未做到整合的動作,甚為可惜。目前在台灣有許多積極的農會推廣股部門,協助農民做整合行銷的工作,大大的提升農產品的形象與價格,也是作為推展當地地方農特產品的特色,讓來到當地的遊客或返鄉的遊子,可以作為伴手禮,分送給親朋好友。另一方面,在農村申請轉作休耕的田地越來越多,問到鍾大哥退休之後,那麼這些農地怎麼辦呢?「等到我們這一代務農的人都不能做之後,我想這些土地會邁入二次土地改革。」或許等待著有新思維的農夫接手管理,或許落入收購農村土地的仲介商,還是維持現狀?長輩們或許也想問問我們這一代年輕人的想法,那我們會怎麼作?

    雖然擁有多年種植蕃茄的經驗與技術,他在種植的過程中,像是蟲害、氣候、價格的問題,仍是每一年都會面臨的,除了觀察與記錄之外,夫婦倆在休息時間,開著小貨車到處去看看別人家種植蕃茄的狀況,並相互討論;特別的是,他們與農藥商人的關係非常密切,農藥商人開著貨車到各家農戶瞭解每一家目前種植的狀況,固定發售各家作物所適用的肥料與農藥,親自送到每一家農戶,如果農家遇到作物發生蟲害或者是發育不良的狀況,農藥商人也會即時提供重要資訊給農家。對於他們而言,有很多的農業農學的知識是在生活之中累積的,尤其在種植過程中、友人交流分享或者是參觀鄰近的改良場,他緩緩的道出:「看著農作物的生長,對我來說,每一天都是在學習。」

    在《台灣的有機農業》一書提到「噴藥的農夫所吸收的農藥是被噴藥農作物所吸收的二十倍,二十倍簡直像喝的一樣」短短的幾句話,驚醒他們平常在用藥的知識不足,對於有機種植是他們未來想要嘗試的方向,他們希望可以減少農藥的使用、嘗試使用有機肥料,在他們的觀念有機種植是未來農業希望與健康之路,在台灣目前的有機環境並未普遍的情況,他期望可以不用網室就可以種出有機蕃茄,在他的觀念唯有受到大地的天然養份,才能種出最好吃的水果。雖然務農的工作粗重與繁複,看著他們在工作時,蕃茄園中還不時傳來,鍾大姊呵呵高亢的笑聲,他們就在恬淡的農村生活之中,輕唱著輕鬆、自在的小調,滿足、愉悅的過生活。

本篇刊登下一期青芽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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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
這一篇文章應青芽兒刊物邀稿所撰寫的,

感謝阿偉再次邀稿,才有機會再次提筆

寫有關農業農村的文章,農業的領域是

相當有趣且廣度的,能夠寫的很好並不

容易,尤其是對非農業的我而言,還是

希望可以寫出年輕人對於農業的所見所

聞,可以為土地辛苦耕耘的他們,寫下

他們對農業的情感。

感謝鍾阿伯、伯母、啟尚哥、媽媽的資

料提供讓一些客家話專有詞,有正確的

中文解釋,TED、馥儀以及朋友的觀後感

希望看過的朋友可以寫下你的建議或感

想,我會努力的。期待下一篇喔~~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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